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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:白辛苦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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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人再不說別的,就是磕頭告饒,楚恪綺不耐煩起來,冷笑著站起來道:“我做了十幾年的大家閨秀了,現在反過來倒要叫你一個丫鬟教我該怎麽做大家閨秀!還在我面前殺雞駭猴?我看你膽子也不小!你是郡王妃的人,我不敢怎麽著,只求你快快的回了郡王妃,還是趕緊把我送回去,我回府了在好好學學怎麽做大家閨秀!”

畫眉聽她話說的嚴重,只是連連磕頭道:“姑娘這麽說,真的是叫奴婢只能一頭碰死!奴婢什麽身份敢教訓姑娘,實在是因為這個惡婢在邊上挑唆,奴婢也是一時著了急……求姑娘息怒,奴婢錯了,再不敢了!”

身後的萍麗已經嚇得要昏過去了,這是把一切的錯全都推到了自己頭上!畫眉吃了排頭,這件事過了也輕饒不了自己!不由得也跟著連連磕頭,帶著哭音叫:“姑娘息怒,求姑娘饒了奴婢吧!”

萍麗想求楚恪綺說句話饒了她,楚恪綺卻清楚,不管自己怎麽說,畫眉是饒不了萍麗了。何況自己現在自身難保,還想借著畫眉的口,去跟郡王妃說自己要回家呢!

她冷聲道:“饒了你?我還不如你一個奴婢識大體,哪敢說饒了你!現在就隨我去找郡王妃,要麽我走,要麽請你大駕回去!”

畫眉只能連連的磕頭,一句話也不敢再說。

在外面聽了半天的畫蝶旁觀者清,倒是聽出來了,這位姑娘故意跟萍麗說流言閑話鬧這一出,實際是想回家呢!

留下姑娘原本就是世子妃的意思,現在府裏出了醜事,出事的李姑娘還是二姑娘招來的,正好畫蝶她們也想請郡王妃的示下,這三位表小姐是走是留,郡王妃應該有了新的想法了。

想到了這裏,畫蝶急忙的掀簾子進去跪在地上道:“姑娘息怒!畫眉膽敢犯上,奴婢去請了郡王妃示下,處置了她就是!姑娘千金貴體,為了這點事氣壞了身子,實在是不值得!”

楚恪綺想冷笑著說一句:好好,又來個教訓主子的!不過隨即又改變了主意,戲演的過了頭,讓人都看出來就沒意思了。想到了這裏,假裝被勸住了,坐下了平靜了一會兒情緒,這才道:“你去回郡王妃吧,我如今身子也好了,想回家去。”

“是。”畫蝶看了一眼前面跪的畫眉和萍麗,急忙的起身退了出去,在門口站了一會兒,就聽見裏面的三姑娘道:“你們也出去吧,我想一個人呆會兒,沒事兒別打擾我。”

“是。”畫眉和萍麗兩人帶著哭音的聲音答應了,不一會兒,兩人也出來了。

畫蝶在門口站著,橫眉怒目的瞪了一眼萍麗,萍麗就縮著脖子嚇得急忙跑走了,這邊畫眉剛要負氣轉身走開,就被畫蝶拉住了胳膊往耳房中拉去。

畫眉害怕驚動了屋裏的三姑娘,不能使力掙紮,只能被她拉進了屋子,看她小心的關上門,不等畫蝶先說話,已經冷笑著道:“你還不趕緊去回了郡王妃,好處置了我!卻在這裏做什麽?”

畫蝶轉身拉著她道:“你今天怎麽糊塗了!”

畫眉冷笑著道:“我可不就糊塗了麽!還以為咱們倆的情分不一樣,在這個府裏能互相的幫襯著,今日算是明白了!什麽情分,都抵不過那多餘的心思!”

“你先聽我呀,”畫蝶急忙道:“你是當事者迷了!今日這事,三姑娘是有意發作,你竟看不出來?”

畫眉臉上依然是冷笑著,心中卻一下子恍然了,被她一言點破,只是面上有些下不來,便沈默了。

畫蝶繼續道:“三姑娘必定是因為府裏出了李姑娘的事,李姑娘又是二姑娘請來的人,她想撇清,這才急著回去的!找到了由頭,便鬧一場,卻不是針對你呀,我那樣說,也是想叫三姑娘知道,我們已經明白了……”

畫眉的氣完全的消了,此時也轉圜過來了,急忙道:“我知道……是我著急了,說了些不著邊際的話,”她伸手去拉住畫蝶的手:“你可別見怪。”

畫蝶笑著道:“這有什麽,若是往常你肯定早明白了,只是今日三姑娘脾氣太大,換了我也慌了……”

畫眉臉上有些下不來,紅著臉點了點頭。

畫蝶道:“我得趕緊去把三姑娘的意思回了郡王妃,如今府裏出了這事,郡王妃肯定有別的意思了。”

畫眉點頭道:“你快去吧!”

畫蝶這才出來,往郡王妃這邊而來。路上想了一路,這話應該怎麽回,因為今天三姑娘卻是拿畫眉發作的,這話回的不好,牽扯出來畫眉的話,那畫眉可真的要跟自己翻臉了。

斟酌了一路,想好了腹案,來到郡王妃的院子,這邊的穿廳,坐著四五個丫鬟、管事婆子在候著,一個個面色緊張,神情不虞,顯然都是為了李姑娘的事情。

畫蝶看到這樣的情形,知道郡王妃已經安撫好了李姑娘回來了,她便也靜候在最後面,有些緊張的等著。看看周圍這個架勢,郡王妃很生氣啊!她心中又將回話的腹案重新過了一遍。

低著頭正想著,突然感覺周遭的氣氛緊張起來,原本坐著的管事婆子全都站起來了,她一擡頭,就看到世子妃臉上帶著怒氣,一陣風一般的從上房出來,身後跟著的丫鬟侍女也走的飛快,一行人徑自往這邊而來,穿廳中的所有人全都站起來立在兩側,低著頭垂著手恭敬的候她過去。

世子妃進了穿廳,眾人更是把身子盡量躬了躬,畫蝶也不例外,縮著身子躬著腰。等一行人如風一般刮過,畫蝶能感覺到周圍的人明顯松了口氣。

她自己也松了口氣,這時,郡王妃的屋裏開始流水般傳召在穿廳等候的人,畫蝶眼看著穿廳的人很快就只剩下自己了,緊張起來,將要說的話又回想了一遍,正盯著上房的門簾子,就聽見後面有腳步聲。

她回頭看去,是世子妃身邊的大丫鬟彩霞進來,彩霞面色平靜,來到她跟前道:“你跟我來,世子妃要見你。”

畫蝶怔了怔,回頭看了一眼上房,馬上就能稟報了……她囁嚅了一下,輕聲道:“奴婢能不能先回了郡王妃,再去叩見世子妃?”

彩霞盯著她道:“世子妃叫你現在就去!”

畫蝶不敢在啰嗦了,趕緊低下頭答應一聲:“是。”

彩霞便徑自轉身在前面先走,畫蝶轉頭再看了一眼上房院,只能跟著彩霞先去見世子妃。

一直來到了世子妃這邊,彩霞掀簾子自己先進去了,畫蝶在外面稍微的猶豫了一下,就聽見裏面彩霞說道:“怎麽不進來?”

她急忙掀開簾子進去,看到世子妃端坐在堂屋的椅子上,往下睨著自己,急忙的上前半步跪在地上,輕聲道:“奴婢參見世子妃。”

“去上房院是回什麽事?”世子妃也不跟她拐彎抹角,直接開門見山就問道。

畫蝶略一猶豫,輕聲道:“郡王妃擔心三姑娘的身子還沒好,叫奴婢們常去回稟著三姑娘的日常情形。”

“哼,”世子妃冷哼了一聲道:“回稟三姑娘的日常情形?你找的好時候啊!明知道現在府裏有事,郡王妃顧不上,你卻現在去回稟三姑娘那邊的日常情形?你是打量我是個好騙的,還是覺著你是個後臺硬的?!”

下面跪的畫蝶咬住了嘴唇。世子妃跟三姑娘之間有什麽事,她們做下人的哪裏能知道!但是畫蝶卻知道,郡王妃就是因為不滿世子妃擅自在三姑娘身邊放不得體的人,這才派她和畫眉去的,彩雲那邊,郡王妃也暗示了,叫自己和畫眉盯著點……

世子妃在上面看她不出聲,顯然,覺著自己不敢拿她怎麽樣,確實,她是郡王妃的丫鬟,自己確實不敢怎麽樣,不過說些狠話倒是可以的。

“看來你是沒把我放在眼裏了?罷了,你去回郡王妃吧。只是,今後辦事小心些,莫要被我抓住了把柄。”世子妃聲音也不狠,還有點輕描淡寫。

畫蝶輕聲答應了一聲:“是。”站起來倒退著出去了,走到門口的時候,下意識的擡眼看了一眼彩霞,見她躬著身子面無表情的站在門口。

畫蝶急匆匆的從院裏出來,站在沒人的游廊上,這才停了腳步,思忖起來。世子妃很明顯是要挾自己,若是不聽她的話,依然去回了郡王妃,今後自己就沒個好,不管那李姑娘怎麽樣,世子怎麽樣,她總是世子妃!自己總是要在她的眼皮子底下。而且,顯然世子妃對三姑娘的事很看重,不然不會堂堂一個世子妃,不顧身份的親自說那些話。

不過有郡王妃在自己面前擋著,世子妃倒不敢把郡王妃的人怎樣,只是郡王妃能一直給自己擋著?世子妃的性子,她也了解一些,是個咬住了人就不撒口的,若是真被她拿住了什麽要命的把柄,郡王妃能為了自己一個丫鬟,給兒媳婦沒臉麽?不用想也不會……

畫蝶思忖了一會兒,揣度了利害關系,只能轉身又回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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